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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作] 談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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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晉 熟練筆手 2013-2-28 17:16:36 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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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章最後由 栩晉 於 2013-7-19 09:39 編輯

談修養

    「修養」一詞,意蘊甚深甚遠,用處亦甚廣泛,既可指個人於道德人格上的層次,亦可指對象在特定範疇中的學識水平。話雖如此,現在卻有不少人對「修養」的含意,一知半解。就後者而言,其意易明,但筆者以為僅指「學識水平」,而忽略品行承擔,乃重「識」而輕「養」,實未能透其底蘊;再就前者而言,大多數人以為心平氣和、不慍不火便是。對此,筆者實難苟同。若果真如此,則「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總是笑臉迎人便是「修養」,筆者敢肯定世上絕無此人。世無此人,則「修養」二字亦無從說起,所謂「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正是此意。

    筆者不知「修養」的詞源,但卻認為以下兩句便足夠說明其意,一為《中庸》首句:「天命之謂性,率性之為道,修道之為教」、一為《孟子•公孫丑上》:「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此兩句雖未將「修」與「養」合而言之,但只要將兩者分而析之,再整合為一,便足觀「修養」之全貌。

先從「修」說,據上引《中庸》之言,可知「修」既有先天之命一面,亦有後天修習一面,充分表現「天人合一」的深意。在此,《中庸》視「性」、「道」、「教」三而為一,以「命」、「率」、「修」串連一起,起由「天」而終於「人」。作為一切本源的「天」(或「道」、「理」),以「命」的形式,賦「性」於「人」。若以思孟系統析「性」,則所謂「善性」,是見「孺子入井」和「蟲蝕親屍」的「不忍」和「不安」。但「性」之於「人」並非處統治地位。《孟子•告子上》指出:

「耳目之官不思,而蔽於物,物交物,則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與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則其小者弗能奪也。」

    對此,《朱子語類》亦言:

「天命之謂性,命便是告札之類。性是合當做底職事,如主薄銷注,懸尉巡捕。心便是官人,氣質便是官人所習尚,或寬或猛。」

整合上述兩言,可知「性」雖由「天」「命」,但他(筆者以為「性」非死物,故不宜用「它」)必須通過「思」方可「得」,而「思」的主體便是「心」,因此朱子有云:「心統性情」,「心」才是主宰。承上言,「率性之為道」意謂「能夠以『心』思性,並依此行事,即『道』」。由此可見,「道」由人為,亦為天性使然,一切因「性」從「心」,此又即謂「替天行道」及「由仁義行,非行仁義」。

據上言,可知從「天」到「性」,是一由「外」至「內」的內化過程,但這並非終點,「道」之於「人」,必自「個體」到「大眾」才是其終極目的,而實踐的動作正是「修」,以「修」行「教」。由此可見,「修」是連繫「內」「外」的橋樑,其對象正是「道」。

至於「道」的內容,正如上言,是「善」的表現,亦即「仁」「義」「禮」「智」等德目。既然是傳統的道德規範,筆者不欲在此詳述,但有兩方面是必須清楚說明的,一是「智的內容」,一是「中庸之道」。

首先,就傳統而言,「智」僅是德目之一,即「道德認知」,其對象則限於「善」「惡」而已,但這顯然是一種落後的誤解。時移世易,對客觀世界的認知已是立足於世的必要條件,而傳統的「智」亦應非專指「道德認知」而已。

現今世界,各地交流頻繁,分工亦愈見細緻,因此人必須接受不同的訓練,並發展個人潛能,方能使人類社會更加發展。百多年前,歐洲進入了「啟蒙時期」,擺脫迷信,並開展理性的階段,為日後的「工業革命」掃除障礙,而「工業革命」的產生,使人類文明進入前所未有的高速發展,「科學」逐漸掌握人類的命運,更大有推翻「宗教」的勢頭,因此人類生活與「科技」已是不可分割的。

此外,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科技」既是進步之藥,亦是破壞之劍。地球生態因人類過度開發而衰竭,大量物種面臨滅頂之災,氣候亦向人類預警,警告滅亡的來臨。為解決此危機,除了人類自身的態度外,適當的發展和使用「科技」,如環保技術、宣傳方法、醫藥發明等等,都是人類存亡的關鍵,因此「道」已不應僅局限於「道德認知」,「科學認知」也是必須的。

至於,傳統的「智」實亦有「科學認知」的部分,只是在歷史的科展和皇權的干預下,呈現了扭曲的發展。古有「士」、「農」、「工」、「商」四民,後三者均需一定的專業和科學知識,如灌溉、冶煉、交通等方面。戰國時代,齊之臨淄乃一國際都會,所謂「車轂擊,人肩摩,連衽成帷,舉袂成幕,揮汗成雨」,極言「農」、「工」、「商」的蓬勃發展。中國「四大發明」更是歐洲文藝復興和工業革命的必要條件。大儒朱熹亦非專精倫理學而已,其於風水術數、天文地理亦有一定的造詣,他主張「格物致知」,便是務求擴闊儒學眼界的嘗試。凡此種種,不可勝數,可見「科技」及「資本主義」的種子從未在中國土壤中消亡。

話雖如此,以「儒」、「道」、「釋」為主幹的中國文化,終究是重內輕外的文化類型,加上國家統一較早出現,雖有利文化發展,但亦促使皇權為保自身利益及國家的長治久安,在政治、教育及經濟上,都作出了重視服從,尊國輕民的調整,以致中國文化長期處於穩定,但欠刺激和發展的時期中。對此,便曾有學者指出:「若非西方文明的衝擊,中國文化可以永遠延續,而沒有任何改變。」

綜合上言,可知「道」必待重新審視及改善「科學認知」的內容和實踐,方能使人進行更全面和適當的「修」,然後向外推展,並發揚光大,教化大眾,此方為「修道之為教」的真意。

上言「智的內容」,指出客觀世界的重要。至此,筆者將言「中庸之道」,指出情感表現的控制。簡而言之,「中庸之道」即「中和思想」(由於下文關係,兩者分別,將不在此文詳述),《中庸》有言: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中皆節,謂之和。」

「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為舜乎?」

「中庸之道」分作情感內存於「心」,並未遇事而發的「寂然不動」的階段,即「中」,以及主體緣事而發,表露情感的「感而遂通」的狀態,即「和」。由於,主體並未遇到外事影響,因此情感相對處於平和狀態,表現為安靜平淡,沒有任何偏頗的情感流露。當此時,由外觀之,實是一不慍不火的人,但這只是「中」的表現。人生在世,無時無刻,與事物溝通交流,故必因事而產生不同種類及不同強度的情緒,而主體若能如朱熹所言:「當悲七分,則悲七分;當怒十分,則怒十分」,因應事件的質量,控制情緒於合理的範疇中,並拳拳服膺,終生奉行便是「和」。對此,小程子便曾注曰:「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

為了達到此目標,對事物的充分了解是必須的,因此《中庸》提出「執其兩端」,了解事物的全貌及其極端的可能性和表現,再因應客觀情況,衡量利害,以最恰當的表現和方法,作出應對,此又即謂「時中之道」。「時中之道」絕非相對主義的意思,孟子曾言:

「伯夷,聖之清者也;伊尹,聖之任者也;柳下惠,聖之和者也;孔子,聖之時者也。孔子之謂集大成。」

古之聖人有四─伯夷、伊尹、柳下惠及孔子,四者均能秉善而行,但前三者均因個人性格,而有「清」、「任」、「和」三種偏向,唯有孔子能集三者大成,以不同表現應對不同情況,此即「時中之道」。至於如何「執兩用中」,孔子便曾言:

「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於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

孔子豈能無知,「無知」既為自謙之辭,同時亦指出人必須保持謙卑之心,戒除過剩的自信和主觀成見,並保持空虛的心,容納和了解事物的全貌,如此方能明白事物的兩端,從而「執兩用中」。

整合上言,可知「中庸之道」講究情緒的平和,但絕非無限的穩定,能恰當的宣洩情緒,才是正確表現。為此,人必須空虛己心,既容情於心,亦容事於心,如此方能達到「中庸至德」。

行文至此,筆者以為「修」的深意,一言以蔽之,曰「天人合一」。根據上言,「修」除包括對本性的了解,即「天命之謂性」的「道德認知」,外,亦必了解「科技認知」,對大自然必有深入了解,亦即對客觀世界的掌握。總括而言,「修」指人必以「心」思「道」,即全面探討「天」與「人」的內容,然後恰當地表現和處理「天」與「人」的關係,亦即講究「天人合一」的境界。

至於,「養」的解說,據《孟子•公孫丑上》所述,「養」的對象是主體心中的「浩然之氣」,而「浩然之氣」亦即「道德勇氣」。據《孟子•公孫丑上》所載:

「昔者曾子謂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嘗聞大勇於夫子矣: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孟施舍之守氣,又不如曾子之守約也。」……『敢問何謂浩然之氣?』曰:『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閒。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

在此,孔子清楚道出,真正的「勇」並非單純的力量,而是敢於承擔的「氣量」。人與人之間,總有一些矛盾發生,當中可能牽涉對、錯、善、惡的選擇,但人非聖人,總有犯錯或選錯的時候,因此「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話雖如此,這卻不代表人人皆有認錯與納諫的「氣量」。此外,又有些人比較自我,或受道德相對主義及虛無主義的影響,以為「是非不存」,故無所謂「對」「錯」。

對此,孔子便清楚說明,真正的「勇氣」源於自省,若的確犯錯,則儘管對方只是白丁,亦敢於認錯,但若未有犯錯,則面對千軍萬馬,亦必堅持到底。在這,「氣」是一種德行,是一種「是其是,非其非」的承擔,即「道德勇氣」。為保存這股「氣」,孟子便指出「直養而無害」,人必須時刻警醒,保持為善之「勇」及承擔之勇,因它是與「義」、「道」並生的,若不行義,則氣餒。《孟子•告子上》亦言:

「牛山之木嘗美矣,以其郊於大國也,斧斤伐之,可以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潤,非無萌櫱之生焉,牛羊又從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見其濯濯也,以為未嘗有材焉,此豈山之性也哉?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猶斧斤之於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為美乎?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氣,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幾希,則其旦晝之所為,有梏亡之矣。梏之反覆,則其夜氣不足以存;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人見其禽獸也,而以為未嘗有才焉者,是豈人之情也哉?故苟得其養,無物不長;苟失其養,無物不消。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惟心之謂與?」

孟子以牛山作喻,認為人性雖善,但若「一曝十寒」,不注重「養」「氣」,必有梏亡之憂。因此人必須「養」「氣」,而且必須持之以恆,無刻間斷,此所謂「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總合上言,「浩然之氣」實是「道德勇氣」,「養」即堅持行善和擇善固執的性格。

總結全文,「修」「養」雖有各自的意思,但均指向個人的道德性格,「修」是「道德認知」,「養」即「道德勇氣」,而兩者的原則則是「善」,即「仁」。由此可見,「修養」實指個人具備「知善知惡」的能力,及奉行不易的「勇氣」,亦即「知」、「仁」、「勇」三達德的調合。此外,「修養」的具備表現,絕非「不慍不火」,而是內能敢於表達,亦能恰當表達的境界,外能了解自然,掌握科學的能力,內外兼備方是至境。其實,簡而言之,「修養」即「問心無愧,於理無虧」。







一看就想起老子來了。
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本文章最後由 栩晉 於 2013-3-1 11:23 編輯

小窩頭兄 拙作零落低俗 唯恐污人法眼
加上小弟蠢鈍如豬 未能參透賢兄之話
還望不吝賜教
回覆 栩晉 的文章

栩晉大人言重了!!
長篇大論修養二字,小窩頭是辨不到的,連說比栩晉大人差也談不上呢。
小窩頭向來回覆都不負責任的,沒有任何犯意。
再者修養這個空間很大的詞,只多能說說自己的感想而已。
文章雖有提「儒」、「道」、「釋」,但似乎偏於儒家。
【從「天」到「道」,是一由「外」至「內」的過程...】,
小窩頭最近翻玩道德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恰好是和此文相反。
如果從黃老角度看「養」「氣」的話,我想大慨是無為而治,保命全形,法天地以萬物為芻狗。
這只是我的狗屁感受。
回覆 小窩頭 的文章

謝小窩頭兄
上文寫錯一字 應從天到性 謝指正
的確 修養絕無一既定答案
因為它是一種生活態度
或儒或道或釋或基督
上文只是小弟的一隅之說而已
小弟十分希望能拋磚引玉
從各賢兄的意見中學習 亦能了解自身的弱點
還望小窩頭兄能繼續賜教
這篇是不是論文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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