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
 找回密碼
 註冊

Login

使用facebook注冊/登錄

  • QQ空間
  • 回覆
  • 收藏

2011年6月 朗天:《心色密碼》

字體大小: 正常 放大

馬上註冊,結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讓你輕鬆玩轉社區。

您需要 登錄 才可以下載或查看,沒有帳號?註冊

x

書名:《心色密碼》
作者:朗天
類型:小說 / 香港文學
出版:唯美生活
出版語言:繁體中文
頁數:192
出版日期:2011年6月
ISBN:978-988-19340-4-8
定價: 港幣$ 68




心色密碼:面具的真相
[文匯報│琴台客聚│2011年6月20日]
文:葉輝

  朗天的《心色密碼》本來自成體系,而此書已有長達七頁的〈引子〉,「構想上」已具備「上佳的建碼環境,上佳的拆碼隱喻」。可他在初校之後竟自尋煩惱,問我是否願意寫一篇序文——我願意,但為免在原有的「建碼」與「拆碼」之間造成不必要的「亂碼」,我想我還是換上一副面具來說說故事吧。

  我首先想說的,是一個極簡短的故事:約克魯(Barry Yourgrau)的〈性之哀愁〉(Memento Mori),那就先讓我戴上〈性之哀愁〉的敘事者(一個躲在窗簾後窺看的年輕人)的面具,覆述徐靜雯的中譯本:「年輕人站在房間窗口的窗簾前,透過望遠鏡,看見對街那家的喪禮,一群人剛到達那兒。哀傷的年輕女孩從豪華轎車上走出,穿過迴廊,排進哀戚的隊伍之中。他亦為他們的憂傷所感染,眼淚滴在鏡頭上,弄髒了鏡片。經過鏡片繞射,他看到豐滿的腿,光滑的皮膚,那些令人心旌神盪的畫面。感動和動物本能在他體內爭鬥。一名弔祭者步上階梯,露出她的大腿,年輕人被完全擊倒了,失去平衡感,向後仰倒在床上,順手拉上了窗簾。」「望遠鏡嘩啦嘩啦翻倒,散落一地,變化成了金箔、高跟鞋,還有無數的假鑽。」

  那是極簡約的一個片段,透過望遠鏡的向外窺視,以及一個隱形的內窺鏡的內視,交纏著死亡的哀戚與性的衝動,「感動和動物本能在他體內爭鬥」,在他「向後仰倒在床上,順手拉上了窗簾」的一剎那,外面的喪禮忽爾落了幕,那麼,裡面正在升騰(或沉降)的慾望呢?

  此刻,我寫,我轉述一個已被一再轉述(透過翻譯——語言轉換)的故事,如果這故事本來是虛構的,我也在重複虛構;如果這故事所展示的情與慾是真實的,我何嘗不也在覆述真實?

  《心色密碼》的〈引子〉說,「由原本看似獨立的短篇整合成現在的樣子」,它的根據乃「自由聯想」,然而這〈引子〉作為小說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跟其他章節如〈世界的物質性〉、〈意識的本質和作用〉、〈世界的聯繫和發展〉、〈心色辯證法〉、〈心色譜系〉以仿論文條目的形式交織成網狀結構——這倒教我聯想到「超文本小說的祖師爺」米高喬哀斯(Michael Joyce)的《十二藍調》(Twelve Blue),以網絡鏈結的形式任由讀者隨意從一段超文本駭入(hack in)另一段超文本,碎片似的超文本因讀者的介入得以生成(派生、衍生)暫時的某種可讀性——我想,兩者異中之同,或可稱之為「駭夢錄」,由是再無所謂虛構,亦再無所謂真實了。

  朗天在不斷轉換敘事者之名後,亦不忘告訴讀者:「你當然可以當袁熵只是我醒轉前的一個夢中人。但如果我也是你的夢,袁熵為何不可以是你大白天睡著時遇上的混亂?」「same as馮曉敏。same as鐵男。」但千萬別一廂情願地相信不斷以此夢駭入彼夢的作者的片面之詞,王爾德(Oscar Wilde)在〈評論家作為藝術家〉一文便有此忠告:「當一個人以自己的身份發言時,他所說的往往不是自己」,那該怎麼辦呢?「給他一個面具吧,他就會向你訴說真相。」王爾德說。對,這是面具之必要,也是面具的悖論——要是脫下面具,便永遠遠離真相。

  王爾德在〈面具的真相:幻象筆記〉一文就曾斷言:「形而上學的真相就是面具的真相。」據此,不管在紙本世界、圖像世界還是網絡世界,「給他(她)一個面具」,大概就是鐵男們和馮曉敏們永遠的悖論。
--------------------------------
文章源自:http://paper.wenweipo.com/2011/06/17/CF1106170004.htm



性之哀愁與戴上面具的書寫--序朗天小說集《心色密碼》  葉輝

替朗天編這本書,並不因為他是我的朋友,而是因為小說本身。
由於撰篇編後記(代序),我一再細讀三篇小說,那才發現,
朗天的另一身份,其實是還沒有得到恰如其份的重視的小說家。
我决定了,要將這篇文章收編於我的新書《Metaxy:中間詩學的誕生》。



一、

朗天的《心色密碼》本來自成體系,而此書已有長達七頁的〈引子〉,「構想上」已具備「上佳的建碼環境,上佳的拆碼隱喻」。可他在初校之後竟自尋煩惱,問我是否願意寫一篇序文--我願意,但為免在原有的「建碼」與「拆碼」之間造成不必要的「亂碼」,我想我還是換上一副面具來說說故事吧。

我首先想說的,是一個極簡短的故事:約克魯(Barry Yourgrau)的〈性之哀愁〉(Memento Mori),而不是《性的哀愁》(The Sadness of Sex)--前者是篇名,收錄於《跳飛機的男人》(A Man Jumps Out of An Airplane),而後者是書名,中譯名稱近乎雷同,英文名稱倒是相去十萬八千里(是否殊途同歸,容後再表);那就先讓我戴上〈性之哀愁〉的敘事者(一個躲在窗簾後窺看的年輕人)的面具,複述徐靜雯的中譯本:

「年輕人站在房間窗口的窗簾前,透過望遠鏡,看見對街那家的喪禮,一群人剛到達那兒。哀傷的年輕女孩從豪華轎車上走出,穿過迴廊,排進哀戚的隊伍之中。他亦為他們的憂傷所感染,眼淚滴在鏡頭上,弄髒了鏡片。經過鏡片繞射,他看到豐滿的腿,光滑的皮膚,那些令人心旌神盪的畫面。感動和動物本能在他體內爭鬥。一名弔祭者步上階梯,露出她的大腿,年輕人被完全擊倒了,失去平衡感,向後仰倒在床上,順手拉上了窗簾。

望遠鏡嘩啦嘩啦翻倒,散落一牠,變化或了金箔、高跟鞋,還有無數的假鑽。」

那是極簡約的一個片段,透過望遠鏡的向外窺視,以及一個隱形的內窺鏡的內視,交纏著死亡的哀戚與性的衝動,「感動和動物本能在他體內爭鬥」,在他「向後仰倒在床上,順手拉上了窗簾」的一剎那,外面的喪禮忽爾落了幕,那麼,裡面正在升騰(或沉降)的慾望呢?

此刻,我寫,我轉述一個已被一再轉述(透過翻譯--語言轉換)的故事,如果這故事本來是虛構的,我也在重複虛構;如果這故事所展示的情與慾是真實的,我何嘗不也在複述真實?

《心色密碼》的〈引子〉說,「由原本看似獨立的短篇整合成現在的樣子」,它的根據乃「自由聯想」,然而這〈引子〉作為小說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跟其他章節如〈世界的物質性〉、〈意識的本質和作用〉、〈世界的聯繫和發展〉、〈心色辯證法〉、〈心色譜系〉以仿論文條目的形式交織成網狀結構--這倒教我聯想到「超文本小說的祖師爺」(the granddaddy of hypertext fictions)米高喬哀斯(Michael Joyce)的《十二藍調》(Twelve Blue),以網絡鏈結的形式任由讀者隨意從一段超文本剔入(click in)或駭入(hack in)另一段超文本,碎片似的超文本因讀者的介入得以生成(派生、衍生)暫時的某種可讀性--我想,兩者異中之同,或可稱之為「駭夢錄」,由是再無所謂虛構,亦再無所謂真實了。

朗天在不斷轉換敘事者之名後,亦不忘告訴讀者:「你當然可以當袁熵只是我醒轉前的一個夢中人。但如果我也是你的夢,袁熵為何不可以是你大白天睡著時遇上的混亂?」「same as 馮曉敏。same as 鐵男。」但千萬別一廂情願地相信不斷以此夢駭入彼夢的作者的片面之詞,王爾德(Oscar Wilde)在〈評論家作為藝術家〉(The Critic as Artist)一文便有此忠告:「當一個人以自己的身份發言時,他所說的往往不是自己」,那該怎麼辦呢?

「給他一個面具吧,他就會向你訴說真相。」王爾德說。對,這是面具之必要,也是面具的悖論--要是脫下面具,便永遠遠離真相。

王爾德在〈面具的真相:幻象筆記〉(The Truths of Masks : A Note On Illusion)一文就曾斷言:「形而上學的真相就是面具的真相(The truths of metaphysics are the truths of masks)。」據此,不管在紙本世界、圖像世界還是網絡世界,「給他(她)一個面具」,大概就是鐵男們和馮曉敏們永遠的悖論。


二、

〈水鳥〉很險,因為它差一點點就複印了陳汗在《滴水觀音》所重複述說的、關於一個精神長期壓抑的電影編劇的故事。

如果〈水鳥〉沒有這一段引言:

「媽媽說,鳥兒和魚類是不會相遇的,她忘記了海鳥,更不懂鯤鵬。他唯有在汨汨而流的天河邊,虹宇下,為沒來由的甚麼哀愁。」

如果〈水鳥〉並無以下兩段鐵男對「她」(轉了三次車來訪,瞬即將「衣服都脫下了」,「騎到他身上」,與他交歡的那個「她」)的瞎扯:

「Deleuze在一次訪談中提到,讀書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當書是一個匣子,人們從中套取signified,夠變態的話便從中尋找signifier;人們可以生產關於書的書,在匣子內製造新的匣子,也可以匣子外尋找更大的匣子。閱讀和寫作不外乎符號操作的遊戲。……」

「然而,讀書也有另一種讀法,便是不視書本為符號的載體;書歸根究底成為一種機器,讀者要問的只是這機器靈不靈光。閱讀成了一種接駁,接通機器便能生產意義,一便是接通,一便是接不通,不需要處理符號問題──例如理解,例如詮釋。這樣的閱讀,其實是創作。」

對,如果沒有兩種閱讀方法的介入,朗天也許就疑似複述陳汗的故事,猶如約克魯交纏著外望與內窺的〈性之哀愁〉原名如果不叫Memento Mori,而叫The Sadness of Sex,也許就疑似複述菲臘羅夫(Philip Roth)或麥克尤恩(Ian McEwan)的故事。

〈水鳥〉真的很險,但履險如夷,此所以我喜歡,尤其喜歡它的收結--到了最後一段,當鐵男回到家裡,正在抹地的包租婆突然抬起頭問他:「唏,林先生,久不久便來探你的那個女人,是你的妹妹?」他吃了一驚,反問:「你怎知道的?」包租婆臉上抹過一絲詭異,說:「啊,你們長得其實很像,沒有人告訴你嗎?」

那是王爾德所說的「不敢直呼其名的愛」(The love that dared not speak its name),王爾德想說而不直說的,還不過是同志之愛,林鐵男在敘事面具下的愛,卻名叫「亂倫」--「他發過跟今天一模一樣的一個夢!有人一面抹著地,一面認出了他妹妹」,「但他為甚麼會承認的?他竭力回憶,是否夢裡他也認了?」那是另一場「駭夢錄」。

青年麥克尤恩筆下也有類似的愛(或噩夢),他謔稱之為Homemade,這故事以第一人稱描述了十四歲的「我」與妹妹Connie玩「爸爸媽媽的遊戲」:「『性交?』這個詞從她嘴唇上蹦出來感覺那麼奇怪而無意義,對我而言,從某方面來說我也這麽覺得。這個主意為的就是要賦予它意義。」妹妹指著勃起的陰莖大笑「好滑稽」,而「我」只得到「蚊叮似的高潮」……

沒事,那只是短篇小說集《最初的愛情,最後的儀式》(First Love, Last Rites)的其中一篇,犯不著被第一人稱嚇怕,這個敘事的「我」,也許只是像博爾赫斯(Jorge Luis Borges)在〈博爾赫斯與我〉(Borges and I)末尾所言:

這些年來我一直力圖擺脫他……但是這些遊戲現在已成了博爾赫斯的了,我必須想出點別的遊戲來,這樣我才會銷聲匿跡,才能失去一切。於是一切都會被遺忘,會成為那個博爾赫斯的。

我不知道究竟是我們倆中的哪一個寫下了這一頁。

對博爾赫斯、麥克尤恩乃至朗天來說,這樣的一個戴上別一人的面具的「我」(或不同人稱的敘事者),極可能都是一些與身處的社會存有某種程度的疏離以至格格不入的局外人,或是以語言的面具代言的反社會的人。但他們也許必須承認,他們跟不同人稱的敘事者並不是毫無關係的,或者就如青年麥克尤恩所言:「他們是我被排斥感以及對世界的無知感的戲劇化……」

在此一前提的語境下,「戴上面具的書寫」恰好就是掩飾身份以突顯「心色」、以反社會為「建碼」及「拆碼」基礎,從而介入小說藝術的一種「綜合文體」,〈水鳥〉由是與《心色密碼》的「自由聯想」出奇地一致--即使那不一定是同一個鐵男的故事。


三、

〈亞伯拉罕的眼淚〉毫無疑問以平行蒙太奇交織兩個年輕人--鐵男與以撒--的故事,鐵男之與程教授,在某程度上就是以撒之與亞伯拉罕的鏡象,如果用約克魯的說法,這兩組對照的鏡象裡的兩個年輕人(子嗣、學生)都自覺或不自覺地《戴上了父視的頭》(Wearing Dad's Head),「父親的頭」也者,既是一副複製了父權形象的面具,也是一套原罪與救贖、忠誠與瞞騙、建碼與拆碼的隱喻。

程教授偷了鐵男的女人(馮曉敏),而鐵男偷看了馮曉敏的日記--這倒提醒我,袁熵「閃電搬走了老家中所有『屬於他』的物件」,也「順手牽羊,把他老媽一本日記簿悄悄藏在行李袋。後來,他經常強迫我大聲念出裡面的字句,一喝酒一面喃喃詛咒」,這個「我」,本來是袁熵與女伴在車廂這狹窄空間裡即興交歡時的第三者,同時也是突然駭入或被駭入的夢中夢;在攤牌那一刻,鐵男突然猛力推倒程教授,本想補加一腳,卻忍住了,因為他崩潰了,「他蹲下來,埋首在自己臂彎,飲泣起來」,有此獨白:

「你知道嗎?我鄙視你,不是因為你偷了我的女友,而是你不敢相信你自己啊,你裝出甚麼也曉得的樣子,令我一度以為你真的配做我的老師,我是在為自己感到可憐啊!」

然後,鐵男與程教授在雨中對峙,近乎凝鏡……鐵男始終還沒有擺脫「父親的頭」這幅隱性的面具。

那麼,以撒呢?他質疑亞伯拉罕:「爹,這與相信你無關,你教誨我不要說謊,但爹你剛才說了謊。」但亞伯拉罕堅持「信」即「真」:「你相信我,我便沒有說謊。」一連串的父子對話,既交織了程教授與鐵男的文本,亦交織於以經文為小題的文本,末了,這故事這樣收結:

以撒後退了,頹然的他撫身拾起刀,交回亞伯拉罕。亞伯拉罕接過刀,拿起火把,轉身當先前行。上山的次序改變了,他們清楚,這次不會再回到山下了。

以撒有沒有擺脫「父親的頭」這幅隱性的面具?可能己經擺脫了,但在社會語境裡的戲劇效果卻暗示了不可能完全擺脫--那是《心色密碼》的前傳嗎?鐵男們和馮曉敏們(乃至袁熵們)都長大了,都離開了父親和母親,或獨居,或同居,或間歇性同床異夢,他們游離於虛擬或現實(及超現實)的世界,在夢境、傳說、迷宮、童話、命理與日常生活之間,恆常戴著這樣或那樣的面具去愛,以及去覓愛,有時去覓獵雙重或多重的「不敢直呼其名的愛」,有時模擬或戲擬我城標準化的「鐵路沿線的婚姻生活」……

他們都清楚,他們像以撒、亞伯拉罕一樣,不可能再回到山下了--如果再次以約克魯兩個分別被譯成〈性之哀愁〉和《性的哀愁》的文本為例,前者原名Memento Mori,意為「勿忘你有一天會死」,指涉對生者的提早誦唱安魂曲;後者原名The Sadness of Sex,則指涉交歡之後的某種虛脫,某種精神崩陷的悼亡;一切愛,歡愛,或無歡之愛,都是一次死亡,就如白萩的一首詩所言說:「像你的愛甘願一層層的死去�只為了長出新蕊」。

如果有讀者問:這是小說嗎?我只能建議他們參考昆德拉(Milan Kundera)的說法--昆德拉先後在倫敦和康涅狄格跟菲臘羅夫對談,說到《笑忘書》之被一些人評為不像小說,他倒沒有為小說作出形而上學的論辯,只說那是「一篇綜合性的長篇散文」--反諷隨筆、小說敘述、自傳片段、歷史事件、異想天開,猶如音樂的複調,乃集大成的小說的綜合力量……

2011.5





小說解密? ---《心色密碼》新書會

本文章最後由 心雪 於 2011-7-28 18:40 編輯
Time     Saturday, August 20 · 4:30pm - 6:00pm
Location    序言書室
Join via FB    https://www.facebook.com/event.php?eid=241198382567881


小說解密? ---《心色密碼》新書會
       
主講:朗天(作者)、葉輝、陳寧

關於保密與解密,關於看不見的東西,關於寫作的實驗,關​於符號、建碼與拆碼,關於小說的限度,但與阿桑(Ass​ange)無涉。固然是,也不止是新書發布會,當內容太​多而不流於空洞,它便有可能因豐富內涵而超越內容。
發新帖
發表評論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